亲爱的,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——至少从地理意义上来说是的。
21岁的红河青年杨和良,心情特别惆怅。因为心爱的女朋友就要去远方了,远方是那如梦更如诗般美丽的丽江。从人满为患的昆明火车站出发,去丽江的K9614次列车的开车时间是22点35分。热恋中的这对小情侣,正抓紧这最后的分分秒秒,在密集的候车室里,说着那似乎永远说不完的情话。可万万没想到,生离还没有开始,死别已经悄然拉开序幕。
杨和良没能在这场接近于闹剧的灾难中幸免,他那年青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法定婚龄前,停留在了这座春城的春天的夜晚,只留下了一段血色的回忆给其恋人,一个黑色的幽默给这世界。
恐怖的昆明砍人事件,一度让所有人都害怕去火车站,去汽车站,去地铁站,去一切人流密集的地方——遗憾的是,我们国家尤其盛产人流密集。我一个同事,年过三十,单身剩女,长得跟凤姐一样安全,胖的跟韩红一样富态,公司派他出差到广东河源。她咬着嘴唇,目露凶光,摆出一副宁死不从的刘胡兰形象,让人看着就着急,真恨不得架把大刀在其脖子上,以烘托其坚韧不屈的形象。
本来妹子不爱出差也是无可厚非,只是让我们疑惑的是,其态度变化之快让人咋舌。要知道,在女汉子这个网络热词风靡之前,我们这位女同事已经有女汉子的绰号了。女汉子经常自嘲自己的人身非常安全,可谓是其他女同事的福音,其他男同事避恐不及的同行,专出别人不出的差,专去别人不敢去的地。
在追问并排除了来M了、怀上了以及跟相亲时间冲突等等各种合理原因之后,“刘胡兰”总算开口了,说不行啊领导,以前担心的只是失身而已,现在担心的可是失生啊?!
由此可见,公司今年效应的增减,跟昆明的砍人事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。
众所周知,最近砍人的事情比较多,比如说上海某医院的砍人事件,以及长沙的砍人惨案,抑或是大连男子连砍4人,被农民工围堵后跳楼.....正所谓不分省份,无论地域,砍人都是一个简单实用的“好”办法。最可恶的是,喜欢这一套的人还有着逐年增长的趋势。照这样发展下去,估计没多久我们就要回到金庸小说里的武侠时代了,每个人出门都要带上上好的利器,以备不时之需——即便不是路见不平或是仗剑欺人,起码可以用来防身保命吧,实为延年益寿之居家旅行必备良物。
说到砍人者,恐怖分子毕竟是极少数,正如有钱人不可能是大多数一样。有关这一点,放在我国,还可以乐观点去想,这些恐怖分子手上的砍刀再怎么样厉害,也是比不过俄罗斯的黑寡妇和伊拉克的自杀性炸弹吧——正所谓生命诚可贵,有没有爱情和自由都一样,所以本人对加强管制枪支弹药的国策是非常赞许的。单从一点上来说,便足以说服我一百次不移民了。当然,我现在也没有具备移民的条件,大家听到这样的话难免会听出些酸意。
话说回来,本文也并没有打算跟大家谈恐怖分子,这个话题过于沉重,如此严肃,唯有国家的喉舌不足以HOLD住。而我,只想借砍人一事来跟聊聊几乎存在于每个人身上的病——正如朱德庸的作品《我们都有病》里描述的那样。要知道,这些毛病积累到了一定程度,我们便找到了“一刀斩到你桃花开”的勇气和理由了。
在我住的小区不远处,有一个菜市场,菜市场的门口,总有一帮新疆人卖羊肉——不是羊肉串,而且有意思的是,他们卖羊跟卖鸡鸭等活禽一样,是直接把羊儿当场杀给你看。如你所知,羊毕竟跟鸡鸭有区别,反抗的声音和画面都非常刺激,群众们似乎也特别爱看,吸引了不少人气。当然,顺带买肉的人也就多了,特别是禽流感泛滥之际,更是里一圈外一圈地围观买肉,搞不清楚的还以为是在看“扶不扶”的车祸现场呢。
可是突然有一天(昆明事件后严打期间),我妈去买菜回来,惊讶万分地告诉我,说那帮新疆人给警察带走了,连人带羊,还有各种的杀羊器械。带走前,警察叔叔还留下这么一个公告,说这帮卖羊肉的贩子就是打着卖肉幌子的恐怖分子,经调查,发现他们有着不可告人的动机。众人(当然也包括我妈)顿时一片哗然。
从这件事中,我们似乎可以得出这么一个结论,砍人者随时就隐藏在我们身边,当我们在为他们砍羊喝彩的时候,也许不知道哪一刻,就成了人家刀下的羊。
记得2006年的时候,全国曾爆出一个地震性新闻,来自于华南农业大学的一周四跳。我一个华农的朋友曾跟我回忆,说有一天她跟男友吵完架独自去食堂吃完饭快回到宿舍的时候,突然前面2米处就砸下了一个人,血溅当场,吓得她当晚就跟男友和好并且去外面开房了,后来她还嫁给了他,现在孩子都1个月了。后来又有2010年的富士康半年11跳刷新了新纪录,这个记录一直保持到现在,而且以我之个人愚见(不代表任何发表本文的媒体),并不是大家对破纪录一事不感兴趣,也不是“姓”福的人更多了,而是大家的发泄方式有了转变。从以前的纵身一跃一了百了,到现在的横刀立马想砍就砍,某些老百姓的攻击性正在急剧提升,自虐已经满足不了他们对这个世界的失望。从生物学上来说,这也算是一种进化吧。
套用《龙门镖局》盛秋月的口头禅来概括就是:“我一刀斩到你桃花开,二刀斩到你故人来,三刀斩到你笑开怀。”当然,围观的人也许可以笑开怀,但我对被斩的人能否带有同样的幽默感就表示怀疑了。
陈浩南在《古惑仔》电影系列中寻找热血,激情和所谓的荣誉;路内在小说《少年巴比伦》中用砍人的笔迹去构建一个小城少年的成长烙记。而我在上大学的时候,也曾通过一个叫做《罪恶都市》的游戏(游戏中有大量的随意砍人的布景)去发泄对舍友经常拉一帮人在宿舍打麻将到深夜的不满......也就是说,每个人砍的都不是人,是自己内心的寂寞,是对未来的恐惧,或是对这个世界的绝望。
美剧《白宫精英》在“9·11”之后做了一个特辑,阐述了这么一个主题:“所有恐怖主义的共同点是什么?那就是他们从未获胜!”套用这句话,如今我们这个社会中所有砍人者的共同点又是什么呢?我想,那就是他们从未获得平静……
左岸记:沉重的话题,扩展阅读一下“一个普通人离杀人有多远——梁文道讲《路西法效应》”这篇文章。不看文章,看视频也行。